博文约礼 学行修明
发布日期: 2016-09-09
趟过岁月之河
——万年春诗选
蟋蟀的秋季
万年春
风，吻感冒了深秋的蟋蟀
一声声的咳嗽，惊醒了一个季节
窗户关闭了，走不出黑色的玫瑰大道
一片片落叶，如冬夜的头屑
飘落下来，就堆积成白雪
头骨开裂，划出一个个地缝罅隙
作为最后逃亡的甬道
在深秋叹息声里
蟋蟀用力一跳，就跳出了
时间筑起的冬雪篱笆……
寂寞是一条虫爬过……
凉风从脚底爬上
如一只小虫，吻过冰凉的皮肤
一阵惊悚 蔓延过神经的末梢
冷冷的桌子，正缓过苍白的脸
房间里，静静地坐着——
一张褐色的床 三把红色椅子
一把黑色的摇椅，正摇头晃脑/
一根电线正悄悄地爬在墙沿儿
两只南方的蜣螂，正手拉着手
从砖缝里漫步而过
游过地板砖的汪洋大海
一步一步凫向床的港口
蜣螂越过桌椅，慢慢地
攀岩上我杂草丛生的手臂
正向我头脑的无名高地
发起最后的冲击……
（2016/8/1）
时间——
我提着一把时间打造的
——狼牙刀
时间的血液顺着利刃
凝结成珍珠玛瑙
越过横尸的超市
排列整齐的货架前
摆满了新鲜的心脏，脑袋，肝肺
还有归类的生殖叶片
一粒粒眼珠穿成念珠
正在碳火的舌尖上烧烤
手臂和大腿的精肉瘦肉
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商标
吆喝声如天籁传来
这是咱家的连锁店
我和你，都是货物的来源
挥一挥狼牙刀，砍下自己的臂弯
时间的超市，出售着器官
我们，割着自己的肉片
一点点输送岁月的骨髓
那把刀，就藏在心的彼岸……
和陌生的人对视
和一个陌生的面孔对视
目光如一条河流
在遥远处发源
不是岁月的源头
也不是河流的终点
望着流淌的空气
在对视中发现 发现一个漩涡
目光漫无目的的寻找
陌生的面孔 开始变换
变换到遥远的古代
想和一个陌生的面孔对视
确实如此的遥远
守着一间屋
守着一间空屋 守着顿号般的巢
守着四周的墙壁 守着一段想象力
如灯光 如白日 穿越千古
思绪的双脚，攀上壁立千尺
与书桌相视 与沉寂的笔尖跳舞
然后，纵身一跃，在一瓶蓝墨水里游弋
撑起一只毛笔，在王羲之的砚池启航
影子的嗅觉 穿上宣纸的长裙
飘然盛开，房间里一池荷香
我与大街上的人擦肩而过……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淅淅沥沥的下满了人
南来北往 一棵棵丛林
积满每一条狭窄的通道
漠然地看着你我
我们是彼此的敌人
谁能够在这大街上大呼小叫
像一头野兽 或者是一头小猪
躺地下打个滚儿
朝着西装革履唾一口痰水
风吹去迷你裙的骚乱
我和大街上的人擦肩而过
谁能够普度众生？
谁能够普渡众生
谁能够寻觅到最终的终点
十万八千里的筋头儿
穿过千山万水，飞过白云横渡
仍在掌心里，一泡尿的代价
五百年的风霜雨雪
五百年的等待
一句咒语，就是你一生的宿命
大慈啊！大悲啊！
心经中有多少是无解的密码
我在夜深了人不静的黑海中
一遍遍，一次次
呼唤着观世音菩萨
却看到一棵棵菩提树叶落纷纷
温暖的盔甲
我穿着一件棉袄
又披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
雨水，淅淅沥沥，灌进棉衣的身体
越来越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还死死地，抱着
棉袄，大衣，一起吸走我的力气
一层层，融入我的皮肤，我的肌肉
和我的骨髓粘连着
一口口吸吮我的骨髓
给我温暖的棉袄，大衣
变成了！一套铁黑色的盔甲
想象的家园
青砖绿瓦 钤一枚四合院的印鉴
偎依着眉山秀水，修竹芊芊
青苔，绿阶，松吟
石桌，陶罐，菊淡
挥一笔羊毫寸管 水墨润如四月天
笑呵呵 踏过宣纸铺设的庭院
勒一条青花围裙 炒一盘风轻云淡
挽一绺溪水潺潺，听鸟语梦呓婉转
饮一杯千年的竹月，醉卧在辋川诗篇
那一股清泉，从摩诘的山水画中发源
四季轮回，绿、青、黄、白，就一年
倚梅数雪，疏疏落落在线装书的眉边
烹茶煮诗，绝句飘逸在三百首的皓腕
把篆隶行楷码成一行行绿瓦青砖
在木刻的横竖之间筑一道篱笆墙院……
院子·故乡
一棵合欢树，筛下
一院子的碎阴，细风过后
跳舞的光斑，开落在青瓦
窸窸窣窣的叶子，在搓着小手
邻居搬一把竹椅，冲一碗合欢茶
热气和热情，在碗里滚烫
一句问候，一串笑声
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光
孩子，跑跑跳跳 追逐一对蝴蝶
绊倒了墙外的南瓜秧
院墙折叠后的影子
藏着我童年的时光……
梦
一张网
撒入黎明河
打捞
童年的鳞片
盛面的瓦罐
那尊暗红色的瓦罐
还放在厨房的土坯条几边
陪着燃不出炊烟的灶台
鼓型的腹部，浑圆的收口
还在呼吸着母亲放进去的温暖
两只柔软的耳朵，还在倾听
听着一年的收成倒入的声音
听着岁月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只是那个鳖盖一般的盖子
已经破碎在谁的江山里
瓦罐空了，空在历史的碎片里
盛满了一家人期盼的瓦罐
落满了灰尘 还有半罐麦秸
秋虫一家，就住在瓦罐里
一住就是几十年……
伞，开花了
外面雨伞开花了
被阳光淋透一身
走在花坛的彼岸烟云
勾织了岁月的围巾
烙在脚下的一片碎茵
如一道梵音降临
我把开花的伞指向天空
追随那漫步在蓝镜中的云
花开花会落，伞花落在心
看阳光淡淡，一步一曲韵
听软风暖暖，一花一经文
孤影锁我一世的疏音……
黑夜
黑夜是梦的温床
梦是黑夜开出的花朵
梦花去无影 开落已无踪
朵朵成涟漪 随醒飘入黎明
夜，吞噬了梦的眼睛
梦，噙碎了夜的宁静
一梦一世界 谁知心之咽
一夜一天地 谁知花落有几多？
赠兼维居士
醉倒在一庸堂的墨池边
为堂主牧一群白鹅
三三两两 曲项而向天
放飞千年的传说 书一面纸扇
无需峨冠博带，只挪一寸竹管
在天边一挥，宣纸上升起洒脱的云烟
箫声袅袅 带你到晋唐的诗韵里
供一缕梵音 一庸堂里 一尊神龛
医圣爷的药方，亦药亦饭
你尝遍黄纸的药香 走进杂病的伤寒
绪一缕文化的意蕴 在花甲开花
捧一只大宛，行走在帝乡的田园……
棉袄·围巾
在风雨后——
穿着母亲缝的老棉袄
围着你织的红围巾
风来了
摸摸棉袄的温度
笑笑走了
雪来了
摸摸围巾的厚度
我们，拉着棉袄 偎着围巾
少年的童话
年少时 眼睛很童话
在故乡的河里找青蛙
爱上白雪公主
在村边的树林里 筑小木屋
找啊，找到一沟淤泥
筑啊，筑到一堆落叶
青蛙是变回王子的
小木屋是长成树林的
很童话的眼睛
却再也长不出童话
发小·老乡
四个老乡，精屁股一起长大
只记得对方身上的黑痣
浸泡在村边的小溪流
已经在水波里洗了四十年
异乡相遇，相遇在小酒馆
三杯酒下肚，酒精燃烧了童年
举箸 疑惑的看着彼此
黑痣咋就跑到脸上 锈成老年斑
又一个传说
王母娘娘的金簪
在天空划了一道伤口
后来又撒了一把盐
星星点点
牛郎织女站在伤口两岸
哭吧！反正落到地上就蒸干
喜鹊噙来创可贴
搭起的桥 撑不动一年的思念
银河开始洪水泛滥
冲垮了鹊桥的栏杆
仰望了千年万年
那张老牛皮还漂在银河湾
把自己 卖给陌生的夜
夜 披着黑衣
把自己 扔给千里之外
听 熟悉的脚步 在呼吸
隐居黑的心里
心里很远，黑夜很短
每一次呼吸，都是千年的轮回
挽一缕在怀，还是前世的颜色
放一匹在外，已是后世的魂魄
黑夜扶着我的灵魂 注入宿命的孽
夜黑如水 沐浴一段持心
在黑夜的河流，溯回出发地
敲着檀香木雕刻的棺材
看木鱼 从黑的眸子中游来
夜半钟声 从远古的耳朵游来
忽然，感到冷……
忽然 感到冷——
嚼碎的灯光，一起结冰
雪藏的一段传说
凝结出透明冰凌
供暖的肺，在一个季节复活
冷光，在房间里漂泊
我把自己冰储二十年吧
好和你一起趟过破冰之河
在下一个自己的七夕节
慈竹的慈悲
一簇慈竹，寂然的溪边
依偎成 一朵云烟
幻化为风 翠盖如帽
如一袭袈裟
亭亭竹身 挺立成一炷炷
绿香 袅袅娜娜 自燃
柔软的夕阳
掠过竹的脉络
丝丝缕缕 如梵音飘落
在绿荫的袈裟下
听一段前世的心经
看竹叶簌簌 弹着……
一轮夕阳，丢在山的后面
后面还是前面
一弯弓月，挂在树的后面
一尊小鸟，窝在屋的后面
一个村子，偎在河的后面
一条小河，润在童年的后面
一落老屋，藏在心灵的后面
一棵古树，荫在生命的后面
一座青山，矗在岁月的后面
我，追着云脚，走到前面
立在山上看树，爬到树上看屋
走进屋里，看河——
在血液里流淌的河，已经渴了……
再一次流浪
再一次流浪，在这陌生的城市
水泥森林筑起的孤岛
在车流的海洋里 沉浮
想找一扇窗户
播下熟悉的灯光，如雨
透过地下甬道，寻觅
睁开锁着密码的双眼
正午的阳光，秒盲了视线
想找一只云雀
带着轻灵的影子，如叶
在浓荫的街道，穿越
车流遮挡了单纯的天空
十字路口，已亮瞎了绿灯
我不是乞丐，却在沿路乞讨
呼吸着尘埃，成为陌生城市的净化器
挥挥手，作别一下
一转身，影子在夕阳的轨道上流浪
背着行囊，在黑夜出发……
——致在深圳实习的同学们
背着行囊，在黑夜出发
数着星星，沿着月光画出的弧线
行走在心灵的彼岸
在故乡的河边，和倒影谈谈
黑夜有多黑，弧线有多远
在脚下延伸到远方的地平线
驮着月光，走出夜色
在晨曦中感受四季风的暖
黑夜是我们心灵画出的茧
晨光孵我们蜕变 化蝶翩翩
握住属于自己的星星
把月光装入行囊，看自己的蓝天
蝉声
蝉鸣，如六月的阵雨，瞬间盆倾
如一阵风，迷住了故乡的眼睛
一个平常的上午，阳光洗得很净
丢弃的瓦罐里，盛满了童年的蝉声
叶子回响着雨后的宁静
草丛中，蠕动的萤火虫
打着微光，在水珠间爬行
试图，丈量回家的路程
蝉声是乡村夏季的一只长笛
伴着疯长的树，雨和风
萤光是雨后回家的唯一路灯
照不亮乡道，却擦亮了心灵……
大街上长满了故乡的荒草
在一个黑色的长廊，寂寂沉去
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三三两两的发小，还有——
还有……记不起来的邻居
一起，穿梭在陌生的都市
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大街上
迷了路，背着行李
穿过布满老家后坡上的荒草
寻觅着，荒草指引的路
我看着他们，他们看着我
茫然写在了彼此信任的脸上
轻轻，扶着没入膝盖的草的肩膀
一步一步，走出荒凉的街道
我们和老家的邻居来到了都市
在一条长满荒草的繁华大街上
我们在寻觅通往故乡的路……
回去
我回去干什么？——
该回去了，南山的酸枣又红了
要回去吗，北坡的核桃又黄了
就回去吧，东岗的石榴又笑了
回哪里啊！西河的木桥又塌了
那我回去干什么啊？
大妈已经走了二十五年
大伯已经走了八年
老二已经走了二十年
老大已经走了十年
妈妈呀，已经走了五年
老坟园不再寂寞
而老屋的寂寞开满了蛛网
我又要回到哪里去啊？
后屋已经倒了
厨房已经漏雨了
院子里荒草萋萋
淹没了走进堂屋的路
薅一根赶驴棍，一节一节
丈量着从老屋到老坟园的距离
一步步，喊着，你们都给我回来啊
要不，我回去干什么啊！
喊着，喊着
就把我，从千里之外
喊到了童年的皂角树下
看大妈在一针一线纳底子
看妈妈在一件一件洗衣服
看大伯在一段一段织箔子
看老大在一页一页看画书
看老二在一颗一颗剥豆子
看着，看着
就一下子跌进了老坟园里
思念
念你时，地球就变小了
装进口袋里
随时掏出来看看
看看你的位置
看看那里是否下雨
吹一口气，把地球的灰尘都吹走
就怕眯了你的眼睛
想你时，距离就缩短了
攥在手里
随时伸开量量
量量你在哪里
量量从无名指到你心的距离
伸手向远方 却抓回两行眼泪
就怕冲垮你的叹息
牵挂你，时间就凝结了
叠放在书本里
随时翻开读读
读读你的记忆
读读从回眸到一瞬的世纪
时间印在扉页，却枯萎成苍老的文字
就怕你在读唐诗宋词……
带回家的风
谁家的风，在这时过来了
久违的阳光，被风牵走了
摇摇晃晃，在楼顶徘徊
如雨，散落了一地……
看看天空，云也回家了
远方的地平线，也折断了
一条扭曲的小道伸向丛林尽头
裸着童年时放飞的小鸟
谁家的风，就这样住到我的房间
絮絮叨叨，讲着过往的云烟
一杯残茶淡水
被风掀起万丈波澜
搅乱了谁的墨砚……
你的心绪，如搅乱的一砚墨汁
从竹简的丝缝里
一滴滴，嫣然后凝结
灿开在诗经的第一句
呼啸的剑吟，还在唱着四面楚歌
两只蝴蝶，扑向坟墓的心疼
把红豆种在日记的最后一页
浇注一掬清泪，蘸千年的采撷
从花间词丛篱落的一炷墨香
已凝聚成前世的一枚念珠
上天入地的传说，印在地老天荒
舞剑，化蝶，映在断桥残雪的影墙
怕摔碎一地思念……
不用穿越 俯瞰着你的江山
你的绽放 在秀水涟漪中结茧
一笑，逗三月风的软
一哭，引四月雨的咸
不哭不笑，看初春桃花的嫣
听你的目光，在茵茵之中浏览
看你的声音，在阙阙之间喜欢
需要穿越 划过你湖泊的微澜
在白发的此岸，遥覩你秋风的颤
字和标点符号，锈成一枚枚雀斑
已是秋雨的惊魂 已是遥控的时间
冷冷的 越过千年，越不过脚下的门槛
怕摔碎一地思念
穿越到过去的随便哪一天
子弹飞……
我看见一颗子弹
在梦中飞
天使的形态
鸟哨的回音
飞速摩擦出星星的眼睛
在梦的夜色中闪烁
推出子弹的膛
有一颗沉默的心脏
扣一下夜的扳机
子弹就在梦的疆域乱撞
磨损的弹道
凋谢了一地梦的荒凉
梦中的邂逅
再一次，梦中邂逅
居然是在那间长着蛛网胡须的老屋
斜斜的光柱，穿过屋顶
飞洒着土灰，漫步在床边
半暗半亮的房间，我陷入梦魇
挣扎在一团乱麻的黑暗中
是白天，还是夜晚
是月光，还是日光，就那样斜斜的
从床边穿过，慢慢的，从床上穿过
你从容走来，领走了光柱
在田野的上空飞舞
告诉我，不就是这么回事啊
一个高难度的转身
殷红的时间，从天地的罅隙中洇湿
你浅浅的笑脸
融化在日光或者月光的嘴唇
一袭白色衣裙，如云，如叶
飘飞在黑夜的深处
我走出老土屋，顿然
屋后的天空亮了，一棵老槐树
正在低着头，看我，看你——
你，浅浅的笑了
飘飞在黑夜的秀发之间
相遇，在预定的车站
冷风生雨，拍打着陌生的墙壁
穿过甬道，从闪烁的明亮走进黑暗
一个漩涡，打翻了梦的平静
在哪里，屠刀巨响，轰鸣
粉碎晨曦的步行
一个头颅，在漩涡的波浪中
潜行，碧波熠熠，折光辉辉
泛起的水泡，虚空，晶莹
簇拥在头颅的周围
泛起一朵朵莲花盛开
头颅，裂开头盖骨，笑了
屠刀再一次轰鸣
斩断梦的涟漪
斩出悬崖瀑布
头颅，水泡，莲花
都跌倒在梦崖深处……
在一个地方，一起流浪……
找一个地方 和你一起流浪
不管路途坎坷，也无论在何方
回到三皇五帝，流落街头陋巷
哪怕风雨交加，还是雪梅飘香
只要有你，在哪儿流浪都是故乡
露宿街头，也有温暖和阳光
走过荆棘丛林，也有小木屋的歌唱
采一枚十五的月亮 ，携一卷深秋风霜
这就是我们采集在日记中的芬芳
到天涯海角，看肆意张狂的海洋
到昆仑灵山，看云起云落的辉煌
没有人流攒动的沙漠，心里不再荒凉
寻一篇绿洲草原，安放心灵的空旷
送给——
秋叶的枝头还滴着雨水
寄过来春的萌芽
寄给你夏的朝晖
孩子，擦干眼泪
秋收的时候，才能够体味
风雨之后的光辉
别哭啊，我的孩子
历练和岁月如影相随
每一步每一个霜印
每一次超越每一次沉醉
星星如雨，为你依偎
月光如水，与你相会
穿越黑夜，就是满天朝晖……
告别·一刹那
你转身，抹下一钻清泪
哭碎了世界落下一地翡翠
离别时一瞬背影
遮暗了两岸绿茵清脆
你一转身，转向一个陌生的墙壁
我一挥手，走向一个沉重的坚守
从此后，你脚上穿着陌生的街道
从此后，我手中纹刻遥远的等候
这翡翠版的泪，还了二十年
为你，散落在三生河畔
这白云版的回眸，就诀别在
古诗十九首的封面……
致一庸堂主兼维兄
——步瓮恒诗意
笔走龙马籀文隽，
文起风云叉手间。
茶煮文字淡淡品，
酒烹诗意陌陌禅。
心跃千年寻仲景，
壶悬万代济世寒。
逢君持钵口吐莲，
一庸堂里渡黎元！
（为兼维兄致敬，打油而已。）
我和石子
小时候，穿上妈妈的棉布鞋
脚，暖和的有些痒
踢着家门口的石子
上学
一直踢到校门口
放学了
石子就在校门口等我
我又踢着石子
回到家门口
石子在家门口陪我
而今啊
妈妈和棉布鞋不见了
石子还在家门口等我
捡起石子
我们俩都泪流满面
心愿
灯光，溢满了房间
在等待，一个想象的心愿
时间空了
燃烧着一个不香的香烟
同样是，一缕袅袅青烟
神龛前，是沉甸甸的信念
两指间，是生命的灰烬
一寸寸，烧到心疼的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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